【标题】：今生今世的证据——一个县委书记的嬗变人生

【导语】：今生今世的证据，如果一个被扭曲的灵魂没有净

化，思想境界不能及时升华，所有的善心善德也只能是昙花一现

【正文】：

监舍外的草坪中，一只疲倦的蜘蛛在那棵铁观音的枝叶上爬行，洪山石失眠了。第二天早晨，他吓了一跳，没想到，蜘蛛在铁观音上蜕了一次壳，而蜘蛛的身影已不复存在。洪山石感觉自己跟那只消逝的蜘蛛也有某种心灵联系——慢慢地，一点一点地蜕化。只是自己的蜕变，是在漫长的时间里体会孤独，或者说是在严寒的心底世界里接受磨炼。那些辉煌的过往，如烟云、似焰火，即便消逝得无影无踪，但依然是洪山石今生今世无法抹去的人生证据。

（一）唱歌时，他常常泪流满面

洪山石入狱后，经常参加监区民警组织的唱革命歌曲活动。洪山石喜欢唱这些歌，许多歌从小就会唱。可他今天再唱《东方红》《唱支山歌给党听》这些熟悉的歌曲时，心里却充满无限的伤感。这些歌曲让他想起了母亲，想起了自己儿时的幕幕往事，不知不觉中，他唱得已是泪流满面。

洪山石1962年出生在洪州县的一个偏僻山乡里。他是在革命歌曲声中长大的，《东方红》是他母亲教他的，也是他记忆里学唱的第一首歌。洪山石从小爱劳动。学校放农忙假时，他常常跟着母亲去田里拾稻穗，或者上山去打柴。母亲常常教他做个善良的人。只要老百姓遭了灾，母亲就要将家里的衣物、粮食给别人送去。有一次有几家农户遭了火灾，母亲将家里仅有的三升米给农户送了去，当晚自己家里却是借米下锅。

洪山石姊妹多，小时候一人每年只能缝一套新衣服，几个月吃不上一次肉。洪山石12岁那年，看到别的孩子穿着白球鞋、毛领棉衣，心里非常羡慕，于是寒假偷偷地去附近一个林场做活挣钱，他用挣来的钱买了皮毛领缝在一件旧棉衣上。不料他妈妈看见了，严厉地训斥他说：“年纪轻轻的戴啥毛领，不要同别人攀比，从小要艰苦朴素。”

母亲的那些传统美德，洪山石并没有一直继承下来。当他手握权力的时候，在那五彩缤纷的世界里，他渐渐地忘记了过去，当他吃着山珍海味时，那拾稻穗的小孩没有了，打柴的小孩也没有了。当他穿着上万元的衣服时，他忘记了穿毛领棉衣被妈妈批评的往事。在那灯红酒绿，挥金如土的现实中，他被那些污泥浊水所浸染，让幼时贪图享乐的胚胎又重新萌发起来，最终扩散开去，以致病入膏肓。

在监狱里他做了无数次现身说法，每当提到他母亲就泣不成声。他有着无限的悔恨，觉得自己没有继承母亲的传统美德使他背上了沉重的十字架，压得他喘不过气来，良心的谴责让他常常隐隐作痛，只要看有关母亲的报道，有关母亲的歌曲、电视剧，他就会联想到自己的母亲，就会伤心落泪，他对母亲的愧疚之心太重太重。

他刚到监狱时，警官给他作过心理测试，感到他心事太重，也作过些心理疏导，劝他要从悔恨、自责中走出来。他尝试过，但可能一时难以走出，也许这种精神上的痛苦将伴随他一生。

（二）就医时，沉重的脚镣迈不开

步洪山石第一次在监狱医院住院，每次到门诊检查时，都被戴上脚镣手铐。沉重的脚镣迈不开步，只能一步一步往前移着走。他的心情很复杂。他想到20多年前当警察的威严往事，回到病房里便痛哭了一场。

20世纪80年代初，洪山石带着幼年的梦想走进了四川省警察学校，两年后回到老家的公安局刑警队实习。实习期间，他赶上了一起杀人碎尸案，在侦查过程中，他以自己的勇敢和机智成功抓捕了行凶逃犯。由于他在学校的表现出色，毕业前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毕业时他放弃了其他的工作单位，索性回到了自己家乡的公安局。因为他想当一名自己向往的刑警，想去破更多的案，打击更多的犯罪分子，让老百姓得到安宁。

在公安局工作这几年，他无论从事什么工作都很踏实认真，也得到组织的重点培养。可当他看到别人玩名牌自行车，用电冰箱，穿好衣服时，心里是无比羡慕，也常常为自己的贫困而烦恼。

有一年过春节，同事们家里都做了香肠，他家却做不起，而孩子看到别人吃，总念着要吃香肠。没办法，他妻子抱着他痛哭了一场，于是，把孩子60元的独生子女费取来做了香肠。这事让洪山石刻骨铭心，他第一次体会到了钱的重要，那时他就暗下决心，一定要多挣钱。他的价值观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，对金钱的过度迷恋也许就从这里萌芽了。

在监狱里，他常感到有一种耻辱好像每天都在折磨着他，当有警官问他是什么学校毕业时，他回答得支支吾吾，总想到自己说出来会玷污警察的声誉。有时又觉得有一种恐惧威胁着他，怕别人提起他的警察生涯，他怕其他的犯人敌视他。他在思想汇报中写道：“如果我现在不是个罪犯，那我也算是警察的骄傲，犯罪分子更不敢小看我，可我现在就是一个罪犯，他们有的在心里对我好像有一种极端仇视，这都是人失去尊严和威严的结果，只能怪自己。”

（三）想纯洁，他没有自始至终坚持

看到报纸上宣传洪山石的家乡洪州正在修高速路，打造休闲胜地，建设生态经济强县时，洪山石一方面由衷地高兴，另一方面又浮想联翩，心存伤感。那片美丽的土地养育了他，铸就了他，可他在那里却走向了腐败堕落。

洪山石1995年底起任洪州县委常委、县委副书记，管过城市经济、政法、政府日常事务，做过许多急难险重的工作，也显示出了他的能力、魄力。刚任县委常委时，他发誓不收任何人的钱物。一次一个公司老总送给他500元的红包，他交了公。后来这个老总犯事了，纪委来查这500元钱，当时他很庆幸也很骄傲，觉得自己做得很对。可他又心不甘，他总在别人面前流露出挣钱的愿望，当有人约他搞游戏机、开矿等项目时，自然正中下怀。他又借钱炒黑市股，赚了一些钱。钱让他尝到了愉悦，但也由此给他种下了腐败堕落的祸根。

随着职务的升迁，送礼的人和送礼的分量都成正比例增长，他想，收点“圈内人”送的钱物应该没多大问题，于是没再坚持当初的誓言。他记得第一次收的，好像是1000元钱，收了后忐忑不安，像做贼似的，可最终还是走出了可怕的第一步。自那以后他虽仍然拒收，但也选择性地收一些。2000年时有更大的老板邀请他入股，他便贷了70万元的款入了股，以入股分红为名受贿近200万元，这成了他案发的导火线和主要的犯罪事实。

他刚到监狱时，有个他老家的犯人认出了他，问他是不是洪山石，他说“你认错人了”，可那个罪犯坚持说“你就是洪山石，我以前就认识你，你当副书记时到我们那里处理过事”。洪山石当时只觉得头轰的一声，当他认出这人就是他当年去处理一起突发事件时带头的那人时，他觉得异常尴尬，真是“冤家路窄”。他说：他并不怕遭报复，而是因为当年他给他们讲要遵纪守法，不能做违法的事，而现在自己却也成了违法的人，自觉毫无颜面。他进监狱时是夏天，天很热，有时跪在地上擦木地板，警官还要站在旁边提醒：“洪山石，擦干净点啊！”他做事很认真，不怕脏，不怕臭，有时还用手捞便槽里的东西。平时看到哪里脏了，他马上就清扫，同改都说他勤快。可他刚开始时内心很纠结、很难受。在一次自检会上，他剖析自己的思想时说：“刚来时，很痛苦，50岁的人了，在家里都没有跪在地上擦过地，更没有人在旁边监督自己，我第一天真是汗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跪在地上把地板擦完的。下来后警官教育我，到这里来就要转变身份，就要接受劳动改造，用汗水洗涤自己的灵魂。后来我想明白了，不仅完成好自己的劳动任务，还经常对别人说，只要是人干的活，有什么可怕的呢？自己不仅这样说也这样做了。”

（四）感动过，犹如昙花一现

2002年10月，洪山石调任大雅县县长。当时他已准备下海经商了。后来组织上找他谈，父母批评他，朋友们劝说他，他也觉得党和人民培养了自己这么多年，自己不能说不干就不干了，再说不能让父母失望，于是他去了。在大雅县，他唤起当地干部群众穷则思变信念，救助贫困、改善环境条件、狠抓经济社会发展，那里的确发生了巨大的变化，他给全县的百姓留下了美好的印象。三年后，洪山石被提拔为县委书记。

当他被人民所感动，当他被自己所感动时，他的确想做一个好人，更想做一个老百姓心目中的好官。当他看到农村里冻得发抖的残疾女人时，他作出了消灭无墙户的决策。可当他回到绚丽多彩的生活时，他又举起了酒杯，又开始追逐享乐。那些当时让人激动、震撼的事又成过眼云烟，没能救治他的灵魂。他到大雅县想做好人，大讲反腐败，也做到了一些，没收过干部送的钱物，可他仍收了一些老板的钱物。想金盆洗手，却以失败告终。在监狱里，他感到凄楚悲凉。冬天里，当寒风吹过监舍时，他打着寒战，为了御寒，他唯一能做的是多盖点东西在身上，他多想那监舍的门是一道封闭的不透风的门，可这是监狱。他为那些住房四面透风的群众砌起了墙，可他自己的墙溃于蚁穴，如今防不了自己的寒。如果一个被扭曲的灵魂没有净化，思想境界不能及时升华，所有的善心善德也只能是昙花一现。

（五）他发誓，“如收钱，出门被车撞死”

洪山石在报上看到天府新区建设包括了他原工作地的一个镇，他为自己当时在审查这个镇的城镇规划面积时，坚持15平方公里规划的决策而得意。可惜再好的规划，洪山石都没有资格去为之流汗，没有资格亲自实现它。一想到自己被带走的那天上午还在那里现场办公，一想到在陵川的日日夜夜，洪山石更加悔恨。

2006年洪山石被调到了陵川县当县委书记，160多万人口，全省第一人口大县。这里财政穷，农民更穷。洪山石想改变这种7落后的状况，在他的主导下，陵川县有了较大变化，特别是抓住“5·12”地震灾后重建机遇，为后来的快速发展奠定了基础。他到陵川，大讲廉政建设，要求下属不准送钱物，他也退了为岳父办丧事和自己住院时收到的一些礼金。他还在全县干部大会上讲，“谁要是送钱给我，我如果收了，出门就被车撞死”的“豪言壮语”。那几年他的确拒绝了许多，也曾落得很好的名声，可他没有完全做到。他说：“的确许多人不敢给我钱物，可当有人变成奖金送我时，我只是随便问了一下，并没去印证，从内心里就没想为难自己，别人提供的理由也正为自己腐败寻找心理安慰，我的誓言自然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了。”

曾经有个新来的陵川籍服刑人员汤军同他关在一个监舍，汤军天天都在骂：“现在当官的不贪的人太少了，我们县连续两个书记都倒了，他们的话鬼才相信。”汤军不知道他下铺住的就是其中之一。有一段时间，洪山石很痛苦，他最怕进监舍，因为他怕他过去的“臣民”天天讲他们的县委书记，他说那些同改的话直插他的心窝，心里好像流血不止。他最怕汤军知道他的身份，怕汤军回到社会讲他的“狼狈不堪”，他说简直不敢去面对。直到汤军刑释了他才“如释重负”。而这种斥责是络绎不绝的，他躲过了汤军，可避不开所有的人，这种恼怒会一直折磨着他，可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带来的。拒绝过，为什么不永远拒绝？学会拒绝是人在面对诱惑时的一种美德。拒绝诱惑，是为追求道德传承。碍于情面而遮遮掩掩、抗拒不住欲望而半推半就，最终害了自己。

（六）望星空，他常唱“两地书、母子情”

十月十五，阳光普照，没有初冬的寒意，温暖的太阳像是上天的恩赐。今天是洪山石母亲80岁的生日。清晨起床后，洪山石站在监区的坝子里，望着家乡的方向为母亲祈祷。他很想为妈妈唱首“祝你生日快乐”、“两地书、母子情”。他抑制不住对母亲的念想，口中轻轻吟道：“艳阳穿云洒满地，适逢妈妈年八十。上天为母添喜庆，高墙内外惺相惜。仰望天空故乡云，痴情凄苦思母亲。祝母寿比南山长，等儿归来尽孝心。”

洪山石的父母一生过得异常艰辛，省吃俭用还在老家修了房子，当儿女们长大快要成家立业时，灾难接踵而至。洪山石进了监狱，一次他母亲来看他，说：“儿啊，你一定要坚强，妈妈要活100岁等你回来。”说得洪山石心酸痛楚，泪流满面。洪山石问，妈妈你的眼睛还行不？她说，还好，都看到你了。其实她根本看不清洪山石。老母亲说，她想儿子时就唱“两地书、母子情”。洪山石说，我不配，那是唱给军人儿子的。父母之爱是永恒的，不管风雨如何剥蚀，总是完美无损、永不褪色。可儿女对父母的爱是有限的、自私的。这三年来洪山石一直在检讨着对父母的歉疚，他没陪父母去旅游过一次，他没为爸爸妈妈捶过一次背、洗过一次脚。而当他们做了满桌的饭菜等着洪山石回去时，洪山石却还在麻将桌上“血战”。时间可以让人丢失一切，可是亲情是割舍不去的。在得意忘形时，忘掉了父母和妻子儿女，总认为人生很长，时间还多，还有机会弥补欠缺的亲情。其实人的一生有许多事是经不起等待的，只要错过一点点，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弥补，最后留下的便是抱恨终天。有时只要洪山石站在坝子里，痴痴地望着南方，就有人说他又在想他父母了。可无论他怎么追悔，怎么思念，不能膝前尽孝那就是终生遗憾。

（七）出事时，女儿大学刚毕业

监狱开展“阳光融冰”主题活动，许多服刑人员的父母来了，妻子来了，儿女来了。服刑人员纷纷向亲人赠送自己亲手做的小礼品，有围裙、有茶杯……当亲人们接到他们的礼物时，洗心广场哭声一片。有一对夫妻泪流满面地演唱了“真的好想你”。在歌声中，洪山石想起了妻子、女儿，也禁不住潸然泪下。洪山石同妻子结婚以来过得很艰辛，妻子刚怀孕时他被下派到一个边远的山乡当副书记，他回去时孩子已经两岁多了。后来11女儿要到中心城区读初中，为照顾女儿，妻子又调到了中心城区，从此他们就天各一方。“5·12”地震后，妻子说，“生命太脆弱了，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团圆？”洪山石说，你再辛苦一下吧，明年我就回市上。没想到妻子望眼欲穿等来的竟是长久的痛苦分离。洪山石被纪委带走后，妻子倒下了，她一次次地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，三年多，她无法从苦难中走出，人已骨瘦如柴，面目憔悴，常常在家里抱着他穿过的衣服，望着他的照片伤心痛哭。洪山石很爱女儿，自打小学毕业去读书离开他，每一天晚饭前父女俩都要通电话，从未间断过。2009年女儿在北京上大学就要毕业了，可洪山石出事了。据说出事后的前几天别人都瞒着她，可当孩子知道真相后，痛不欲生，肝肠寸断。她不相信每一个人的劝说，每天按时拨打她爸爸的电话，她说要一直打到她爸爸回家。她本来可以像许多孩子一样去实现心中的梦想，而家中的剧变却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。

洪山石现在非常眷恋亲情，当他再也听不到每周末爸爸妈妈唤儿归的声音时，当他再也听不到妻子每日甜美的嘱咐时，当他再也听不到女儿从未间断过一天的调皮问候时，洪山石追悔莫及。在父母看来，平安就是福。妻子希望有丈夫能天天陪着说话的家，女儿希望同爸爸每天有一个电话，听听爸爸的声音。可怜的期盼化为泡影，成为漫长的等待。

14年，多么漫长。失去自由的人是痛苦的，而亲人更痛苦。他们承受着亲人别离的痛苦，承受着人情世故的冷淡，承受着漫长等待的煎熬。他们忍受着切肤之痛在那里坚挺，守望着洪山石在灵魂纯净后的归来。父母80多岁了，他们说要活到100岁等洪山石回去尽孝。妻子说她是因为洪山石和女儿才来到这个世上的。女儿说她不能没有爸爸。

洪山石曾想过自杀，把罪恶和伤痛一起带走，可那一双双期盼的眼神又让人充满依恋和希望，亲情成为洪山石漫漫长夜的光亮。但每当夜深人静时，他总还是辗转反侧，痛楚悲切，觉得金迷纸醉与亲情不可同日而语，亲人间的相互惦记和牵挂使所有的亲人都将在凄凉中走过，这是人生的悲剧。

（八）浪回头，扬起新生航帆

来到监狱，洪山石有过恐惧、有过迷惘、有过懊恼、有过忧伤。可警官的真情教诲和心理辅导，把他从过度的感伤中拉了回来，让他对未来充满信心和希望。去年春节前，司法厅长和监狱局长分别给服刑人员写了一封信。当粉红色的信送到他手上时，他一口气读了三遍。特别是他看到厅长“希望大家在春节前给亲人写封信”的嘱咐时，他感动得泪如泉涌。他从这些关怀中深切感受到了温暖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改造信心。

这一年多来，洪山石认清了自己的罪行。当初在法庭上，他对绝大多数指控作的都是极力掩饰和无罪辩护。到监狱服刑后，通过警官的教育帮助，特别是警官入情入理的分析，让他开始醒悟。一个走错了路的人，当幡然悔悟时，其来自心灵深处的感悟是纯真的。

他感慨自由是幸福。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自由，当人的基本生存得到满足以后，每一元财富的增加对生存本身而言已没有特殊的意义，宁愿做一个自由的乞丐，也不愿做一个被囚禁的富翁。在监狱没有行动的自由，还要接受心灵的煎熬。每逢除夕夜，当高墙外爆竹声声，万家团圆举杯相庆时，洪山石心中充满对亲人的无尽思念，感到揪心的痛苦。

他确信侥幸无出路。公务员经商办企业是违纪，贪污受贿是违法，谁都清楚。然而由于利益的驱动和侥幸心理，洪山石铤而走险，总觉得自己不可能被发现，即便暴露也只是违纪不违法。在整个违纪违法的过程中，洪山石不买官、不卖官、不索要钱物，他家人名下没有存款、没有房产，他入股分红是以弟弟的名义，似乎一切都很安全。当事情败露后，他还教弟弟如何沉着应对。然而在强大的党纪国法面前，任何心里有鬼的人都是渺小虚弱的，任何抱侥幸心理想蒙混过关都是徒劳的。

他认为廉洁靠自己。任何人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里，靠自己去创造。是否清白坦荡，是由人的道德品行和个人素养确定的。正如托尔斯泰所说：“人，就是一条河，河里的水流到哪里还是水，这是无异议的。但是河有狭、有宽、有平静、有清澈、有冰冷、有浑浊、有温暖等现象，而人也一样。”如果一个人始终信奉全心为民，洁身自好，把自己对党、对人民的忠诚看得高于一切，就不会随波逐流，堕落沉沦。

14年徒刑，自进监狱的那天起，洪山石就扳着指头数了无数遍。尽管时间非常漫长，但他终归是在向着回家的路上迈进。

【点评】组织的培养、个人的努力，使洪山石由一名穷孩子

成长为县委书记，难能可贵。可生活充满着无数变数，社会弥漫着诸多诱惑，如果放纵自己，贪享安逸，人生的反差就在一步之遥。今天你可能在天堂，明天你可能就下地狱，一旦走错，悔之晚矣。人生，没有彩排，也没有可以重来的机会。所以，我们要切实记住：任何一名公职人员，不论何时何地，都要系牢“廉洁从政”这根主线。